沉默的帮凶
·旧混更
·原架 砂糖
·happy 2018·7·3
在木叶村门口遇上了偶然归来的佐助，鸣人的一只手拿着一朵玫瑰，尴尬在刹那间从两人之间穿行而过，但气氛很快就恢复了正常。和佐助不必解释什么——鸣人自恃两人了解过深，在偶尔眼神的几个摩擦之中就可以了解对方的心情和下一步的意图。
不是说厉害的忍者能在一次战斗之中了解彼此吗？所以这种情况就算尴尬地说不出话来，佐助也能明白我的心思吧。
手里的玫瑰花是买拉面送的，这么蹩脚却是事实的理由让鸣人说不出口，变扭而又欲盖弥彰，就好像是他故意买了玫瑰来木叶大门在所有人的注视之下糗佐助一样，当然，冒出这个念头并不指鸣人对这个恶作剧挂念了很久。总之，鸣人小心翼翼地观察了佐助面无表情的脸庞，在目光触及到对方的同时猛然的有了一种触电的感觉，把他打了个晕头转向，好像佐助的周围是高压电区，走近三米之内就会有被千鸟击穿的危险。一段时间不见，佐助的千鸟很明显似乎更上一层楼了。
鸣人狼狈地抓住这些不找边际的想法，努力地使自己恢复平静，忘了今天的特别气氛，忘了今天的特殊意义，又不是说拿着玫瑰走在一起的两个人就是情侣，也不是说拿着玫瑰就是情人节的参与者了。那些路人的目光流转在尴尬地站在一旁的两个人的身上，鸣人的内心有一万匹野马呼啸而过。他敏感地听到类似‘真没想到鸣人君的心上人居然是一个男性呀’‘两个人是打算一起过情人节吗？’‘平常都没见到这个小伙子，鸣人原来是在远距离恋爱啊，忍者真是辛苦。’之类的议论。很明显佐助也听到了，如果不是鸣人的错觉的话，佐助除了皱眉外，耳根似乎也有点红。
自顾不暇的鸣人没有任何心思嘲笑佐助，他在内心不断重复着‘完全没有这回事啊’的独白，他真是恨死情人节以及在情人节真的回来了的佐助。
佐助没说话，只是站在原地，也没有离开，像是在看着行人却又像是在走神。
“嘿……佐助。”鸣人用有点把嘴巴弄丢了的仗势，站在旁边捏着玫瑰花被拔了刺的梗，僵硬地笑着，“回来啦，好久不见啊。哈哈。”
佐助飞快地给了他一个眼神，半张脸埋在竖起的领子中，想要装作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却很明显地失败了。佐助的反应加剧了两人的尴尬，鸣人恨不得把手里的玫瑰给丢掉，但又未免太过变扭。这真的不是买给佐助你的啊，你不要误会了，我不搞基的，我超直啊！这样的话来回循环几遍之后，竟然起到了反作用，鸣人不由得开始怀疑自己如果不是有那方面的倾向又为什么心跳会快成这样。不管了，肯定都是气氛搞的鬼。
“你这么沉默干嘛……要去见小樱么，你是回来检查你的手臂的吧。”
把自己裹在一层一层布料里的佐助缓缓地点了点头，虽然是冬天，但由于太阳的露面气温好歹不会低到让人发抖的程度。该说是天公作美吗，连这一周的阴雨天气，似乎只为了佐助的到来一样，乌云倏然散开，阳光从天空中倾斜而下，将整个木叶抱在怀里。温暖诱人的阳光、湿度刚好的清爽空气再加上情人节的甜蜜气氛，简直就是作弊。两个人走在去医院的路上，鸣人尝试着找了很多话题可佐助一点反应都不给，不，应该说他还是给了鸣人面子地嗯啊两声，鸣人再次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佐助语气中带着的急促紧张。
佐助在自己身旁沉默着，双眼如同往常一样没有停留在鸣人的身上，他永远都在注意着街道上的警告标示，向左拐、右拐、禁止通行，鸣人不明白那些略显破败的警示语为什么可以吸引佐助这么多的注意力。他一个快步绕到佐助的身前，佐助一个走神没有稳住脚步，直直地撞上了鸣人的鼻子。鸣人还没有来得及呼痛，余光扫过佐助泛红的脸，惊讶得把痛呼声咽回了肚子里。
从开始一起走向木叶病院的时候，鸣人就发现佐助的脚步有些虚浮，他不像往常那样直视前方，而是心不在焉地微微低头看着路面。除了说什么都只是用轻微的哼声敷衍而过之外，佐助一点都不像往常的那个佐助，往常的那个佐助比较臭屁，至少根本不会答应和他一起前往医院，自从佐助发现鸣人的身高超过他之后，他就一直都是一副很不爽的死人表情。仿佛觉得比他高的了鸣人简直是世界上最碍眼的生物一样超级嫌弃鸣人。而鸣人方面，面对这样让人既郁闷又开心的情况，除了得意之外，还颇有些哭笑不得的感觉。
“佐助，你脸为什么这么红？”在平常自以为情商颇高的鸣人很明显在碰到佐助之后，很难让自己的脑回路转清楚来，他伸出手想要拨开佐助垂下来的头发，“不会是发烧了吧？你今天的状态也不是很好。”
佐助的双眼在鸣人那双手靠近的同时睁大了，表情有些像被手电筒照到的受惊的麋鹿，他连忙往后一退，有些被冒犯的意思，躲开鸣人，把兜帽翻了上去解释道：“我没事。”
“哪里像是没事的样子嘛。”鸣人眯起眼睛打量了一会儿佐助，突然恍然大悟地把玫瑰举到对方面前，叫道，“你不会是因为这个害羞了吧？！”
佐助诧异地看着鸣人，很明显被鸣人出乎意料的举动给吓到了，回过神来之后他却很逊地连话都说不清楚，本来就红得一塌糊涂的脸更是像一颗番茄：“谁会因为这个害羞啊！完全不明白你的脑袋怎么转的——我没有害羞，你想得太多了吊车尾的！”说完这些话之后，佐助懊恼地紧闭上嘴。
鸣人因为对方情急之下喊出口的吊车尾这个称呼而愣住了。
美丽的玫瑰横在两名各自沉默的男人中间，尽管回忆将他们在男孩和男人之间不断地拉扯，他们回过神来之后，只是匆匆忙忙相互对视一瞬后默契地一语不发。或许本来是相当沉重的回忆，可两个人不约而同地都注意到了他们之间的玫瑰，玫瑰的话语众人皆知，即是我爱你。
鸣人的内心发出了哇唔的一声惊呼，在两个人都察觉到的那一刹那，微妙的氛围便无法阻挡地四溢开来。如果这个时候鸣人能够搞出什么乌龙，说一些不合时宜的话，如果此时此刻的佐助能够发出不屑的哼声，一个鄙视的眼神，如果他们中的任何一个能够脑袋清醒逻辑清晰地把话题引到随便一处，也许这样微妙的氛围马上就会被破除。
可两个人瞬间成了不善言辞的内敛性格，即便恢复了并肩的姿势，却又开始在意对方同自己一样的迈动频率，每一次组织好的语言都被不经意相撞的两肩给碰碎在胸口，紧张伴随着呼吸带来一阵阵轻微的刺痛。或许佐助可以因为不常和他人交流而得到关键时刻嘴笨的宽恕，可鸣人这款整天朝着别人笑的外向型却也跟着嘴巴打结起来，这实在找不到合适的理由来替他的害羞和紧张辩解。
哇，糟了，碰到佐助的手指了。
两个人都很明显地颤抖了一下，鸣人差点松开被他攥在手上的玫瑰花，他活动了一下手指，手掌心已经沁出了凉的汗液，把他的心脏都碾成了漏斗里的细沙。
鸣人开始努力地给他们找一个新的话题来挨过这条通往医院的漫长之路，但佐助的沉默显然让事情变得更糟糕，佐助的沉默导致了鸣人的沉默，两个人的沉默让气氛更加诡异。他们可以听到大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的交谈声，可以看到颜色艳丽的广告牌，会因为避让行人和交通工具而侧身，会因为侧身而自然而然地触碰到对方的身体，放在平时，也许再过分的肢体接触嬉笑打骂两句就过了，可在沉默的烘焙下，任何的接触都被无限地放大，世界的音量小了，心跳声便开始在耳畔吵闹。
总是乐于尝试的鸣人伸出自己颤抖的小拇指，正在做着永远都做不好的心理准备，却因为心不在焉而被匆匆忙忙路过的小孩给撞了满怀。在发出一声惊呼，差点失去平衡摔倒的同时，佐助先一步迅速地抓住了鸣人的手腕，正在两个人准备惊慌失措地甩开对方的时候，撞上鸣人的那个孩子的长辈急急忙忙地跑过来揽回孩子。鸣人认出对方是一直在给自己推销她家女儿的一位‘热心’阿姨，心里不知道为什么越发慌张起来。他已经到了可以谈婚论嫁的年纪，村里也已经有人开始和他开类似的玩笑。鸣人分明知道那只是玩笑。
“阿啦，是鸣人君啊。”
“是呀。大婶好。”鸣人尴尬地笑道，在佐助松开他的手腕的同时紧紧地抓住佐助的手腕，佐助几乎是震惊地扭过头来看着他，该死的，鸣人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那个阿姨很明显地注意到了鸣人身旁的佐助，鸣人还没等她开口询问就慌慌张张地答道：“呃，这是我的朋友！如果大婶你没事的话，我得先和我的朋友去一趟医院！”
“你们年轻人要注意身体啊。”
在这声充满暧昧意味的提示下，鸣人慌张得无比狼狈，拉着佐助开始逃跑。在躲什么也不知道，也许是想要把这样不知所措的心情给甩在身后？又也许是想要把那样不可名状的陌生情绪丢在风中？在奔跑中，鸣人紧紧地握住佐助的手，在木叶的街道狂奔起来。跑着跑着，鸣人开始在温暖的阳光中偷偷摸摸地窃笑出声——手中的温度是多么的真实啊？紧紧地握着佐助的时候，才真切体会到对方是在自己身边的，原来这家伙也是能够被他亲手捉住的。
“喂，白痴！我说你跑太快了！”佐助很不自然地喘着气，鸣人突然刹车把玫瑰咬在嘴里，二话不说地把他拦腰抱起，蹲下身子高高跃起，在空中划出一个漂亮的弧线后稳稳地落在房顶上，继续开始疾奔起来。想要让身体活动起来，掩盖住疯狂的心跳声。
佐助的鼻息从下面打上来，喷在他的颈间又湿又热：“……你在发什么神经病？”
“……”鸣人咬着玫瑰梗，扬起一个愉快的笑容，脸上细微的绒毛在阳光下呈现出淡淡的金色，海蓝色的双眼看着眼前的路，也可能是不好意思看佐助，小麦色的脸颊泛出好看的淡玫瑰红。
越过了许多房顶，鸣人直接从樱的办公室敞开的窗子里稳稳地落在房内，把那个正在处理文件的好友吓了一跳。
“欢迎你下次走正门……我设置的门并不是让你们爬窗的，你们搞什么鬼？！”小樱朝着冲她眨眼的鸣人翻了一个白眼，她看到佐助不正常的脸色就明白事情很糟糕，她摸上虚弱的佐助的额头的时候立刻叫出声，“喂，你在高烧。”
“我知道……”佐助无奈又无语地看了鸣人一眼。
“呃，你在高烧？！”鸣人跟着叫道。
“你身上出了很多汗，怎么回事？！你的身体很虚弱，天呐，是不是鸣人你又拉着佐助做了什么。”小樱的嗓门几乎要把屋顶掀掉。
鸣人有些认错地低了头，心里却小小地为佐助的虚弱而感到庆幸，因为虚弱，所以沉默，因为沉默，所以犯错。当然，那绝对不是错，只不过是因为这个句子很顺所以一时间就浮现在了他的脑海里。他找了一个水瓶，把沉默的帮凶插在里面暂时养起来，而佐助仍然保持着他烧得满脸通红的沉默，他有病到神志不清这点当借口，所以当然无所谓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