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料之外

  佐助一辈子都没有这么狼狈过,他疯狂地往前逃去。两旁的人群欢呼着涌上来想要拦住他,来一个他揍一个,直击后脑勺,简单粗暴地让对方的灵魂直接出窍——他绝不能被这群白圝痴给拖住步伐!多年来他都是学生会主圝席,可这是他第一次饱尝如此令人羞恼的目光,他们吹着的口哨堪比一只交响乐队,此起彼伏、悠扬动听!老师们全部因为突发事件而愣在了一旁,对眼前的暴圝乱没有给出任何回应。

  “佐助!宇智波佐助!”

  天呐这个大白痴能不能不要再拿着麦克风喊着他的名字追在他后面了,为什么这个混蛋总是喜欢搞出这么大的排场?鸣人为什么不干脆给他去好好地死一死!?

  夹道而站的男男女女发出热烈的呼声,这架势就像天王巨星降临那样,大家都沸腾了,而佐助的大脑几乎要跟着一片空白,他现在非常佩服自己没有停下来暴揍追在他身后的那个人一顿,他没有丧失理智在全校人面前把他给拆了简直是一个奇迹。老实说,这很可能是因为佐助自己的大脑早就混乱了,被那些莫名其妙的充满震撼的呐喊给吓懵了!

  “佐助!姓宇智波的!”那个人还在扯着嗓子大喊道,声音透过广播一圈一圈的在空中画着圈往下落,“我不是故意的!”

  “鸣人加油!鸣人加油!你能行的!追上宇智波!哇呜,你们真是太浪漫了!”

  “什么?牙?!这一点都不浪漫!”鸣人急得大叫,他所有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眼前那个黑色的身影上,连瞪一眼跟着他一起飞奔的牙的时间都没有,他急促地喘了一口气,继续大喊,“快停下来,你要去哪里?我已经道歉啦!”

  佐助的嘴部肌肉已经一片酸涩了,他圝妈圝的他凭什么要这么狼狈地在这里狂奔以躲避那个白痴和那些白痴的同校同学?这出闹剧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全校的学生都要拉住他让鸣人抓住他?搞清楚状况!这是怎么回事?好吧,佐助的大脑已经一片空白了,他只能顺着潜意识的指引往前飞奔而去。

  鸣人几乎要哭出声了,他本来就是一个很容易激动的人,脸颊因为羞愧和恐惧一阵红一阵白,无线麦克风因为接触不好而不断发出刺耳的电波声。场面鸡飞狗跳,但是他完全不在意自己看起来是不是非常可笑,也没有意识到他现在到底在干嘛。他双眼锁定那个推开人群不断逃窜的身影,没有其他任何东西阻碍得了他。

  今天是他的生日,他十八岁了!在夏季高校联赛中带领校队获得了冠军,而且还因此被保送到一所很不错的大学,他刚刚还在全校师生面前于镁光灯下享受荣誉,可下一秒就在这里狼狈地追着宇智波佐助。这本该是他生命中一个值得纪念的美好瞬间,现在简直成了噩梦——被他自己活生生搞砸的噩梦。

  天知道现在他多么愿意用一切荣誉来挽回几秒前的一个小冲动,为了他心思细腻神经敏感的优秀恋人宇智波佐助!

  他和佐助在一起快要一年了,可他们在刚出生的时候就已经抓过对方的小手,如果他们能够及时意识到在十三岁那个夏季怦怦乱跳的心脏代表了什么的话,从各种意义上他们都算是早恋了。人一般不会对和自己极度亲近的人产生欲圝望,可这理论并不适用于鸣人和佐助。双方的爸妈都没有对他们的亲密多做猜测,鸣人老爸波风水门神经大得可以绑人,在某次撞到他们在房间里接吻的时候,惊讶之余竟一脸同情地拍了拍他们的肩膀说:“找不到女朋友吗?”

  完全不是这回事啊老爸,我正在和我男朋友接吻呢。

  鸣人上扬的嘴角僵硬了,他的手开始发颤,接着他发现原来是被他握在手里的佐助的手在颤抖,鸣人看向佐助,发现他满脸苍白。

  “哈哈……对啊……佐助想要练习一下接吻的技术,作为朋友的我当然要帮他一把啦,你知道的,难道你年轻时候没有这么试过吗?”鸣人蹩脚地辩解道,把佐助拉到自己的身后。作为回应,佐助罕见地紧紧握住鸣人的手,一直到鸣人把他半信半疑的爸爸哄出去。

  “你没事吧?”鸣人转过来忧心忡忡地看着佐助。

  “我能有什么事?”佐助垂下眼帘,想把话题转移开来。

  鸣人叹了一口气,难得没有大喊大叫,也许同样对刚刚那个惊吓心有余悸,但他仍然忍不住指出他已经提醒过多遍的事实:“你不用一直把话憋在心里。”

  “告诉你有用吗?”佐助抬起头用那双已经恢复冷静的黑色双眼凝视着鸣人,“你不是不知道我爸知道这件事后会怎么做。你家或许可以吵个架谈谈心很愉快地接受,可是你有考虑过我的处境吗?”

  “你不要告诉我你打算一辈子这样下去,”鸣人瞪着佐助,往后退了一小步和他保持了些距离,“就因为你那铁腕统治的老爸!?”

  “当然不!”佐助立刻反驳回去,“可我们现在才十七岁,连独立生活的能力都没有……”

  “我们才十七岁!”鸣人吼了一声打断了佐助,接着立刻压低了音量,“你为什么老想得这么多!”

  佐助的呼吸因为鸣人愚蠢的发言而粗重了起来,他是在考虑他们的未来,而鸣人却只会毫无根据地幻想!现在他还是那个被谴责多虑的人,这公平吗?慎重没有错,况且感情本来就相当脆弱,鸣人想拿什么支撑?早晚有一日会消散的热忱吗?

  佐助回瞪着鸣人,楼下传来电视机的声响,窗外回荡着夏夜特有的蝉鸣和蛙叫,空气潮湿闷热,这是快要下雷阵雨的预兆。佐助和鸣人在一触即燃的对峙中保持着各自的沉默,呼吸声相互摩擦碰撞。鸣人的妈妈玖辛奈突然在楼下用明朗的声音招呼他们下来吃新鲜的番茄,鸣人的注意力终于被分散了一些,他想要拍拍佐助的肩膀让这件事情过去,可佐助迅猛地甩开对方伸过来的手臂开门出去,他用力推开冲到他面前的鸣人,飞快地走下了楼梯。他装作急忙的样子告辞了穿着围裙的玖辛奈和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波风水门。

  佐助穿过一条狭窄的马路,因自己家和鸣人家对门而万分沮丧。他并没有直接走进家门,而走到院子里的梧桐树下找了个位置坐下。夜晚的乌云很浓密,把天空严密地遮了起来,大气像一床没有晒干的湿被子捂在地面上。佐助的手臂上很快就沾上了很多水汽,他借着微弱的路灯光坐在昏暗的角落,他能看到萤火虫在沾满露水的草坪上晃晃悠悠地飞舞,有一些落在他和鸣人幼时最喜欢争抢的荡秋千上。

  一下子,佐助感到无端的失落,他并不觉得和鸣人在一起有什么错,他甚至想不出如果这世界没有了鸣人他会有一个什么样的人生。可能很冰冷、无情而且充满了机械化的金属光泽,很可能像鸣人说的那样,他会用金钱和学历来打发寂寞和空虚,说服自己享受光芒耀眼、令人眩晕的闪光灯。

  可他不能为头脑发热丧失理智找理由,他不能和他爸断绝关系,也不想让周围的同学对他们两个的关系议论纷纷,他受不了这个,但鸣人生性张扬,从小到大都喜欢和人分享一切快乐,并且佐助没有看到过第二个比鸣人更容易说漏嘴的人——佐助很吃惊鸣人能把他们之间的恋爱关系隐藏这么久。

  现在已经是六月份,假期一开始鸣人就要投入紧张的训练,而且佐助也需要为接下来的升学考试而努力,他们能够见面的时间将会大大减少。佐助想暂时搁置一下这个问题,等到他们把一切都搞定了之后再来谈。虽然他有预感,如果不尽快处理这个问题的话,事情会变得格外糟糕。



  五分钟前。

  “宇智波佐助!”鸣人站在台上,红色的地毯中落满了放过礼炮之后洒下的细碎金粉,他直直指着宇智波佐助的那根手指用力到发起抖来。他满脸通红,完全不顾此刻身为学生代表的他应该表现出来的成熟和稳重。

  在众目睽睽之下,鸣人的眼里只有冷淡地看着他的佐助,对方似乎在被指到的瞬间惊讶地睁大了眼睛,终于改变了他这一整周面对鸣人时固定的那个冰冷表情。

  佐助双手插着口袋,站在人群之中,可自然有一道屏障将他和旁人隔开,让鸣人轻松地捕捉到他的身影。佐助并没有昂头对上鸣人的视线,他太明白如果在现在硬碰硬的话会产生怎样的后果,他尽量避免擦燃鸣人那个炸圝药桶,于是他把注意力放在一根白色的柱子上,顺便欣赏一下窗口的麻雀。

  可很不幸的是这个举动起到了反效果。

  “……我喜欢的人是宇智波佐助!”鸣人突然握着话筒大喊道,“之前的话我收回,我说我喜欢的人是宇智波佐助!”

  鸣人的声音太大,划破空气中薄薄的膜,配合着吵杂尖锐的电波声震耳欲聋。全场人都被吓着了,僵着身子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佐助的脸色瞬间就黑了下来,他的手比任何时候的都要凉,甚至有一种站在寒冬里被人扇耳光的感觉。

  “宇智波佐助你别给我装蒜!你最近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我打给你的电话都不接?我知道你有眼线所以我怎么堵你都堵不到——你他妈个该死的混蛋!”鸣人几乎歇斯底里,攥着话筒的那几根手指已经泛白了,“你根本不知道我为了和你考上一个大学有多费力,你这个混蛋!”

  在鸣人旁边的牙和鹿丸终于从极度的震惊中反应过来,他们扑上来想要压住鸣人,可一切都已经太迟了。鸣人开始像机关枪那样疯狂地对着话筒发泄,他紧紧盯着脸色苍白的佐助,他挣扎着想要甩开鹿丸和牙,特地买来的西装和里面的衬衫被弄得皱成一团,鸣人对这些完全不在意,很明显已经没有自己在大庭广众之下的意识了。

  在先前的表彰仪式举行完后,老师贴心地把时间留给学生玩闹,可没料想到他们搞出这么大的乌龙,现场全部沸腾了起来,而那些面色各异的教师坐在最后一排脸色难看地发着抖。他们想要直接起身走出这里,可教师的责任感又催促他们做一些什么来阻止这场闹剧。他们发抖发得更厉害了。

  鹿丸一边用力牵制住鸣人一边后悔不迭,早知道会发生这么麻烦的事情,那些用来整他们的无聊游戏就应该由他们全部扛下来,他早该发现鸣人在上台之前的表现就很不自然,鸣人不断踱步、不断叹气难道不是一个信号吗?

  “宇智波佐助,你根本就不知道老子有多爱你!”鸣人几乎是在声泪俱下地控诉。

  “好了,鸣人!想要表白也给我分清楚场合啊!”牙揽住鸣人的腰不让他跳下台抓住佐助和他大打一架——鸣人那架势像是要把佐助折成两段。

  “你冷静一下!”鹿丸恼火地用力拉了一把鸣人,后者一个不稳摔到地上,音响发出巨大的声响,一圈一圈的如同波纹般扩散开来。而台下的几百人同时发出吸气声,像胃袋突然被干了一拳那样愣在原地,甚至不敢往佐助的方向看去,大气都不敢出一口,再一次被现场的突发事件给搞懵了。

  人群已经停转的大脑渐渐开始转动起来,于是他们回想起在这之前,他们正开玩笑地提问台上获得保送资格的幸圝运儿们,想要让他们为难,于是话题很自然地转向了私人方面,所有人都很关心他们学校的英雄心中爱慕的对象,当时的鸣人握着话筒站在台上,镁光灯照得他汗流浃背浑身难受,眼神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而异常飘忽。

  “SA——”鸣人张嘴发出了第一个音节,扫了一眼人群中的某一个点后,湛蓝的双眼瞬间暗淡下去,大家都以为他在卖关子便发出催促的嘘声,直到他懒洋洋、拖拖拉拉地揭晓答案,“小樱,我喜欢小樱那类型的女孩子。”

  众人发出怎么样的嘘声都不重要了,实在不会撒谎的鸣人感到自己正被一团烈火烧灼着,鸣人抱歉地看了一眼气急败坏的小樱后低下头,继续保持着沉默。

  后来牙回答了要狗还是要情人的问题,鹿丸回答了如果有一天不再聪明会不会娶手鞠的问题,志乃又一次被略过了……这些都不重要。注意到鸣人不对劲的鹿丸在他的背后拍了拍他,想要让他振作起来,或者让他随便装出一个愉快的表情。

  鸣人很疲惫地按了按额头,像是在压抑着什么一样低声说:“对不起,我没办法控制自己。这两三周佐助都没有和我说过什么话。我不知道他想要做什么,是我做错了吗?我到底哪里做错了?他可以和我谈,可他只是一味地躲着我。你不觉得这很过分吗?我们是情侣,很自然会发生一些不愉快的事情,可我们可以互相修复啊,他为什么要做出这么让人讨厌的事,我不相信他不喜欢我了,这绝对不可能是真的。”

  鹿丸皱着眉头打断鸣人:“停,你消停一会吧,我这周不知道听你说几次了。佐助已经和你说了他现在想要一些个人空间冷静一下,你为什么不尊重一下他的意见?”

  “我根本不知道他为什么需要个人空间!我又没有做错什么!”鸣人有些激动地挥舞着双手。好在台下的注意力在其中一个指导老师凯的身上。

  “这不需要理由,是个人都需要空间。”

  “不,佐助不需要,那是我诶!”

  鹿丸看着鸣人的眼睛忍不住带上了吃惊和无奈,当然他一直都觉得鸣人有点自恋,不得不说在某些时候这个大英雄过于自我主义了。 他扶了扶额头,刚想说话就被人群爆发出来的巨大的喝彩声给打断了。他和鸣人往声音叫得最大的地方看去,那里是佐助,大家都围着一脸冷冰冰的佐助看,空气中散发出一股浓浓的期待,变得黏着了。鸣人感到呼吸困难。

  佐助面无表情地接过传来的话筒镇定自若地说:“很可惜,我并没有喜欢的对象。”

  在鹿丸等一干人等反应过来之前,一道金色的闪电劈过他们的眼前,话筒被夺了下来 。


  是的,事情就是这个样子。这就是鸣人怎么把原本就糟得不行的情况搞得更糟的经过。当他终于发现自己在对着话筒做什么之后,整张脸都失去了血色。他狼狈地坐在地上茫然地看向鹿丸,后者正急促地喘着气,对他说你闹够没这类的话。他闹够了,但不忍直视这烂摊子。

  这不能完全怪他。佐助分明知道他就是这样一个性格,不能被冷落,尤其是不能被他冷落,更何况他最终获得了联赛的胜利而且迎来了自己成年的十八岁生日。但自从那次吵架之后佐助一直都在拒绝他,学业和训练是两大主要借口,心情不好、气氛不合适、时机不成熟等借口更是层出不穷。每一次鸣人愤怒到几乎要爆表的时候脑袋里都会出现佐助冷淡的话语:你没有设身处地地为我考虑过。

  鸣人无处发泄的恼怒和渴望只能让他全身心地投入到训练当中,每一天到家后倒头就睡,什么事情也不想。渐渐地他也不去找佐助了,也不再为对方避开自己找借口甚至不和自己上下课这些‘小’事而恼火不已。佐助的学业很繁重,他能体谅,他现在正在为对方设身处地地着想。如果这就是佐助所想的话,鸣人一辈子都不会去找他,免得那个敏感得无可救药的混蛋担心被人发现这段感情。

  这么坚定的决心只维持了两三天马上就土崩瓦解了,鸣人又开始给自己找各种各样的借口从窗户那看着佐助的房间,他忍着使用望远镜的冲动,每天限制自己只能看上十五分钟就去睡觉,硬生生地把两个人的关系幻化成为了一个人的单相思——他们两个的确忙得没办法见面,更何况又加上佐助的各种推却。

  三个月了,已经一个季度了,火热的夏天已经被空气干燥的秋季取代。宇智波的心思还是很难猜。赛季已经结束,鸣人没地方发泄苦闷,这些感受在他的心里不断地堆积,可他没办法立刻去打扰佐助,对方正在进行最后阶段的冲刺,准备争取连带奖学金的大学录取名额。

  现在,他承认他自己太过冲动,可佐助为什么要说出'没有喜欢的人'的混账话?这不能完全怪他……可事情已经发生了!鸣人不知所措地抬起了一只手想要先从地上爬起来,可鹿丸俯着身子,没有注意到突然近在咫尺的麦克风,压低了声音恼怒地说:“佐助不是因为不喜欢你而和你闹矛盾,而是为了你们……”他注意到自己的声音在全场回荡,聪明的脑袋一下子全空了,由于惯性他停不住声音,声音越来越小说话也丧失逻辑。 “为了你的生日礼物去……找了份……工作……”

  “住嘴!鹿丸!” “你在说什么!”

  鸣人和佐助同时发出尖叫。



  佐助跑出礼堂,往教学楼方向飞奔而去。在后面急忙追赶的鸣人并不知道佐助想要做什么。跳楼?不可能!可还有什么?把他推下楼?这很有可能!但鸣人现在必须追上佐助,不管现在是不是将发生八点九级大地圝震或者突然来袭一个异常恐怖的飓风,鸣人巴不得所有的天灾都同时爆发把所有人的脑袋全部都洗个干净,包括他和佐助的。佐助如果因为这件事情而和他分手的话要怎么办?该死的,要怎么办?他想要跳楼!

  “宇智波佐助你给我停下来!”鸣人大喊着,“我求你!”

  他们穿过喷泉池浑身湿透,他们绕过建筑楼精疲力尽,他们奔上楼梯,他们喊叫,他们逃窜,一大批人跟在他们后面一起大声叫喊。这个学校从来没有经历过这么鸡飞狗跳的场面。

  鸣人一直都没有缓过神,他发挥出赛场上坚定不移的意志紧紧地跟着佐助。佐助就像是一只惊慌逃窜的兔子,灵巧、敏捷、迅速。

  “你听着,佐助,我错了!”

  “嗯,你本来错了!”佐助没有扭头看一眼鸣人,他飞快地说,“你现在能把你的话筒给丢了吗?!它是金子还是怎么着?!”

  鸣人迅速把话筒丢开,那惊讶的神情像是刚刚发现话筒在自己手里一样。

  他有很多话要问佐助,所有的想法同时间汇聚到他的喉头,可他只声嘶力竭地喊出:“你为什么说你没有喜欢的人!?”

  佐助跑得飞快,答得也飞快:“那你为什么说你喜欢小樱?!”

  “那都是因为你!”鸣人咬牙切齿地说,一半是因为在这种情况下对话太费劲了。

  “那真是劳您费心!”佐助针锋相对。

  “你到底要跑到哪里去?!”

  “你可以不用跟来!”

  “你觉得有可能吗?!”

  “懒得和你多说。”

  佐助的身影倏然消失在拐角,鸣人上气不接下气踉跄地紧跟了上去。还好不是去天台。可是这个路径却让他感觉异常熟悉。眼看佐助的身影消失在他们班级的门口,鸣人完全被佐助给迷惑住了。如果是要跳楼或者推他下楼的话为什么还特地要跑到本班级去?

  鸣人用力地推开那扇虚掩的门,被突然炸响的礼花给吓了一跳。他的脑袋就像被几十台坦克碾压过被几百家战斗机给轰炸过,他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机关枪正失控地到处扫射——

  “鸣人,生日快乐!”

  在场的所有人似乎蓄谋已久,在鸣人推门而入的同时大喊出这句话,鸣人感到一阵晕眩,眼前闪耀着白的红的蓝的光,那些都是缀满天花板的彩带的反光,所有人围成了一个圈都朝他得意又快乐地笑着。他们的笑容闪着耀眼的光芒,鸣人一下子以为自己已经来到了天堂。

  “这……呃……怎么回事?”鸣人支支吾吾地说,瞪着眼睛环视着周围。

  还没来得及站出一个人去解释这个荒诞而滑稽的场面,人群自动退开,佐助在众人夹杂着催促的感叹下捧着一个巨大的蛋糕朝鸣人走来。恭喜你成年了,大白圝痴。佐助似乎这么说,但是鸣人根本没认真听进去,他的脑袋嗡嗡直叫一片晕眩,神经中枢和身体的各个终端被突如其来的惊喜给震断了,他呆呆地看着佐助走过来,看着恋人的微笑突然在那张熟悉的脸庞上消失,伴随着众人的惊呼,他的十八岁生日蛋糕直接砸上了他整张脸。

  “你还是去死吧,吊车尾的!”佐助拍了拍双手,看着鸣人被奶油糊了一脸的滑稽模样,解气地弯起了嘴角。

  他从口袋里取出和鸣人样式相同的报送通知书,刚想开口说些什么,鸣人就往他的方向扑了过来,在他能发出一点声音之前就堵住了他的嘴,他被满嘴的甜腻堵得说不出一句话。鸣人的这个举动把尾随他们赶来的大帮人马惊呆在窗外,站在后排的人根本不知道前面发生了什么,他们不断地跳跃、大喊、催促,整层楼都快要被他们给弄塌。

  佐助的双手被反剪在身后,在众目睽睽之下情不自禁地回应着鸣人甜蜜的亲吻,他从来没有这么狼狈过。

标签:鸣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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